未若柳絮因风起

因为时间永远分岔,通向无数的将来。我无意间来到这里,又无事可做,就顺手带点甜蜜给你。愿你永远相信爱情,永远有一颗少女心。

【尔豪依萍同人文】答应不爱你 20 要怎么说我不爱你



20 要怎么说我不爱你

 

  那天以后,依萍再也没有见到过尔豪。一开始她还去找他,知道他故意躲着自己。可后来,连秦五爷都派人帮她去找,可依然找不到他。依萍日渐绝望。

 一开始她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慢慢理解,他恨自己对他隐瞒真相,恨自己放不下仇恨硬生生把一个家拆散,恨自己是个坏女人。他可能需要时间慢慢接受这一切,可是到后来她又渐渐无法理解:到底是多大的仇恨,让他一直这样躲着她,一年两年都不够吗?

 

没有尔豪的日子,依萍觉得暗无天日。以前被迫离开陆家,她还有尔豪这道光,有一点念想。她可以在报纸上看到他的文章,可以从同学的嘴里知道他的近况,可以在他们学校门口远远地张望。可是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仿佛从人间蒸发了。

 

 特别是自从陆振华去世以后,依萍知道自己再想见到尔豪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紧接着,战事就爆发了。太多昨日还亲密的两人,第二天就天人永隔。依萍更加不报任何希望,听秦五爷的话回到大上海唱歌。

 

“这样才对嘛,你出来多见见人,反而消息能更灵通,说不定能打听到尔豪的消息。”

“秦五爷,您说笑了。您这样神通广大的人脉,都找不到他,我这样每天在大上海干等着,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你在这里,如果他想见你,就能找到你。”

 可问题是,他根本不会想见自己。这才是依萍最害怕的。尔豪那天决绝的眼神,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她和尔豪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也确实是算得上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尔豪生性善良,重感情,为人正直,这也是自己当初会爱上他的原因。但是自己为了复仇,利用了他,欺瞒了他,他对自己充满了误解,成为他最不要看的那类人。他又怎么可能来找自己呢。

 

就当他已经战死沙场了。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可是,她又无论如何不愿意这样的事会发生在尔豪身上。就让他恨自己一辈子,永远都不要见面,只要他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好。

 可有时候,她又无法满足于此,她不甘心。明明他们可以在一起,可以比谁都幸福的,为什么他就这样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呢。她又开始怪自己,如果当初能放下仇恨,能早点告诉他真相,那么就不用像现在这么痛苦了。

每一天,依萍就在这样矛盾和自责中度过,忍受着相思的折磨。和国家存亡、山河破碎相比,这些情啊爱啊又算得了什么。可每天的日子还是得过,只要还活着一天,她就得去挣钱养家,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照顾那些孤儿,还有疯了的雪姨。这个家还得靠着她,可是依萍觉得快要撑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秦五爷带来消息说书桓所在的部队过几天会路过上海,说不定尔豪和书桓在一起呢,至少可以从书桓那里打听一点消息。依萍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不顾秦五爷的阻拦跑到郊外的战场。

书桓看到依萍,喜出望外,有好几年没见了。自从那天他和如萍订婚,她为自己跳江,书桓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她,无脸见她,和如萍早早就搬去了南京。书桓知道自己现在再为依萍心动,心跳加快实属不该,但是看着她在战火中跑向自己,还是十分的感动。

“依萍,你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你快回去吧!”

 

“书桓,你有没有见过尔豪。”

“尔豪?”

关于她和尔豪的事情,书桓和如萍在南京断断续续也听到一些消息,但觉得那是依萍报复陆家的把戏,就和当初利用自己一样。他万万没有想到,她冒着生命危险来见自己,居然是为了尔豪。不管怎样,他们可是兄妹啊!

  “书桓,你一定要告诉我,如萍说你去战场前来过上海,你是不是见到尔豪了?”

 “依萍,你冷静一点。我是来过上海,想叫以前报社的同事还有杜飞尔豪他们一起去参军去打日本鬼子,可是我那天没有见到尔豪。杜飞叫我不要找了,就算尔豪想去,他的身体也不允许。”

“他的身体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说来也奇怪,尔豪看起来比我们都要健康,可是有次我们一起去体检,医生说他的肺部有阴影,好像是积郁成疾。那时我们都奇怪呢,尔豪比我们各个都要风流潇洒,怎么会积郁,一定是医生搞错了。可那天杜飞说,尔豪咳血,身体差的很,不适合去打仗。当时战事告急,我们就匆匆别过了。这些年东奔西走,大家也都失去了联络。“

  依萍和书桓又聊了一些家里的事情,如今他是她的妹夫,关系自然比以前更加近了。自从陆家出了那些事情以后,如萍在南京一直没有回来过,依萍叫书桓劝如萍回来,过去有什么恩怨就让它过去,这个家不能散。书桓觉得几年不见,依萍变了许多,变得——怎么说呢,应该是更好了吧,俨然一副陆家之主的样子,失去了少女时那份怼天怼地的野劲。可,她明明也才24岁啊!不知道这几年她经历了什么,让她变得如此,稳重沧桑了许多。

 

  “你和尔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最后,他还是没有按捺住好奇心,多嘴问了一句。

 

 “你指的是什么开始呢?要说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我也不知道”,依萍陷入回忆,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经常和他一起玩,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他长得好看吧,他小时候更好看呢。也许是因为有次吃饭他莽莽撞撞地坐在我身边浑身都是男孩子的气息,也许是因为那次他教我骑马,我们靠的很近,也许是因为一起看电影。。。书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依萍,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书桓,不是时间的问题。尔豪就是尔豪,全中国只有一个尔豪,我只爱他,谁也不能替代。”

 

“为什么,偏偏是尔豪?”书桓还是不甘心,论身世长相才华,他样样不输于尔豪。

 

“书桓,你知道吗?其实尔豪他有很多的缺点,他听话懂事孝顺,不敢忤逆父母,他胆小怕事,从小也没吃过什么苦,软萌软萌的,还带一点怂。可我偏偏就喜欢他,他这样一个人,他却敢对我好。从小他妈妈就叫他离我和我妈远远的,可是,整个陆家就他真心待我们母女。他很善良,总是做个老好人,出去吃饭抢着买单,工作也抢着加班,真心的对每一个朋友,很容易吃亏的性格。和我恰恰相反,我是绝不会让人占一分便宜的性格。所以常常在他身上,我能找到那些我觉得不可能存在的美好。我常常在想,哪有一个人会这样的天真单纯,是在怎样充满爱的环境下成长,才能这般周到有礼,风度翩翩,正直血性,永远充满了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善意和爱。从这一点上来说,我还是感激雪姨的,她对自己的孩子真的是没话说。我们从小在一个环境下长大,但是所受的待遇却不同。我在仇恨的深渊里,他却还想把我拉上来。我大概就是爱他这份傻气吧。”

 

“依萍,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我佩服你的勇气。我以为你和尔豪不过只是玩玩而已,是你报复陆家的棋子而已。没想到,你们早就情根深种,是彼此最般配的灵魂伴侣。他可以治愈你的心伤,填满你对爱的渴望。我真心地祝福你们,我也会尽我所能,帮你打探他的下落。”

 

“书桓,谢谢你!”

 

其实,很小的时候她就有一种感觉,尔豪喜欢自己。只是不确定是哪种喜欢,亦或者只是自己的错觉。他待她和别人不同,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份不同会对他的身体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积郁成疾。依萍不敢想象,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到底是有多隐忍多痛苦多郁闷,才会得上肺病。而他从始至终从未提过这些,没有人知道他的烦恼,所有人都觉得他这个豪门的花花公子日子过得逍遥快活。

一想到这些都是因自己而起,依萍的心里更是自责不已。如果一直以来自己不那么骄傲,如果自己肯花半点心思多关心多了解他一点,如果自己不是那么任性地自以为是,如果。。。可惜没有如果。

只是,现在她更加确定了他的心意。从小到大,他的心里一直有她。

 

 过了半年,依萍收到了书桓的来信,叫她留意报纸上笔名为“江上”的人的文章,说是报社有同事觉得此人的文风和尔豪很像。

  “我怎么没有早点想到呢?”依萍一边看秦五爷帮她找到的这些年有“江上”文章的报纸,一边说道。被赶出陆家的那五年,她就是靠着这些报纸念想活着。可尔豪走后的这五年,她根本无心看报。

   总归是有些线索了,晚一点总比没有好。秦五爷也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他还活着,还在关心着时局,用他的文字鼓舞着大家——坚持就是胜利。依萍一边看一边落泪,坚持就是胜利,没错,还好自己没有放弃。

 

  秦五爷告诉依萍,尔豪就在金山生父的老家。其实早该想到的,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那个“江上”,不就是她和他第一次拥吻的江上吗?!

    依萍马不停蹄地前去找尔豪,在大上海唱歌的演出服都来不及换了。在船上,果然远远就看见有人在江上垂钓,依萍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是尔豪,叫船夫赶紧把船往那边开。快要到的时候,依萍二话没说就跳到尔豪的小木船上,摇摇晃晃一会终于站稳了,差点又要掉到黄浦江了。

  可是,尔豪专心在钓鱼,根本没有理会她。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他依然一动不动。

  
 “陆尔豪,为了你,我差点又掉到黄浦江里了,虽然不是黄河,但是我们两个也是洗不清了。尔豪,你真的不打算看我一眼吗?”

 

他依然没有理她。

 

”爸爸不在了。” 他依然不为所动。

“如萍和书桓结婚了。”

“方瑜和杜飞也结婚了。“ 他依然面无表情。

“我,我也结婚了。”依萍急了,可尔豪依然无动于衷。

“我不仅结婚了,还有孩子了。”尔豪这才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地转过头去继续钓鱼。

他当然知道她没结婚,关于她的一切他都知道,所以他才能完美的躲开她。只是,刚刚那一眼,他的心还是揪了一下。她的妆都没有卸,衣服也没有换,想必是一听到他的消息就匆匆赶来了。

 

  不是不想念。

 

  每天早上他泛舟江上,回味着那年夏天他们在风中留下的甜蜜气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有勇气去迎接接下去的时光。下午他回书房看书写字,晚上看着满天的星辰发呆。山河远阔,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依萍,我真的好想你。但是这样的话只能默默地烂在心里。

他恨她,更恨自己,还是忘不了她。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依萍起身把他早上钓的鱼全倒在水里。

“陆依萍,你要干什么?“

”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也好,无理取闹也罢,只有你肯理我就好。“

 

尔豪没有理她,划着船回去了。

 

一到家里,府里上上下下的仆人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少爷,给我吧。“”少爷,你用茶“”少爷,请更衣。“

依萍实在看不下去了,全国人民都在水深火热之中,尔豪却还过着这奢侈滋润的土地主生活。

”陆尔豪,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不肯回上海了。我们陆家落魄了,你就来这里继续当你的金家的小少爷,你可真是奢靡成性。“

 

果然是陆依萍没错了,这么多年没见,还是能一句话就气到她。自己这肺病都是因她而起,要不是在这里静养这几年,差点就丢了性命。而什么都不知道的她,还在这里对自己冷嘲热讽。

 

陆依萍也不见外,跟着他在这住下了。一开始没有合身的衣服,就穿着尔豪的衣服,他也不能拿她怎样。下人们第一次看到尔豪少爷原来是这般的没有脾气,只觉得好笑。后来管家送来隔壁村李裁缝定制的衣服给依萍,依萍才没和尔豪抢衣服穿。

 

尽管这样闹,尔豪依然没有理她,每天早上起来还是自顾自去钓鱼。依萍没有这样的耐性,跟着他去了几天之后觉得无聊就不去了。其实,也是不想自讨没趣。因为最后那次去,她威胁尔豪再和和她说话的话,她就跳下去。

尔豪依然无动于衷。他不是不理她,他怕自己一开口就输得一败涂地。从小到大和她说话,就没一次占过上风,永远也说不过她,索性不理她,否则她肯定能让他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软下来。

依萍见他没反应,就不跳了。黄浦江的水味道可不好,她可是尝够了。那一次差点丢了性命,医生也强调过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入水着凉。她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尔豪,可不能再生病再有生命危险。她要健健康康地长命百岁,和尔豪一起慢慢变老,在沙河塘上看春寒浅,看游人缓缓归。

 

”陆尔豪,见年不见,你长本事了啊!知道说不过我,就不理我是吗?“尔豪嘴上没说,心里却忍不住笑了。

有生之年能赢她一次,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尔豪去钓鱼的时候,依萍就去山上摘花或者是去地里干农活。村上的年轻人大多不在了了,都去打仗了,很多田地荒着,可以做的事情可多了。尔豪十分佩服依萍的适应能力,要知道他刚来这里,可是花了大半年才适应。虽然生活起居有人照顾,可是,以前过得是车水马龙的生活,而这里只有山清水秀。

 

他觉得在大上海见惯了灯红酒绿的依萍在这里肯定待不了几天,可没想到她一住就是大半个月,种菜种稻子施肥,各种农活干的有模有样。回来还给他烧水做饭洗衣服,下人一开始还和她抢着干,可她说如果不让她做这些,她在这里就太无聊,待不下去去了。如果他们不想赶她走,就让她继续做这些。下人们拿她没办法,只好由着她。

 

倒是尔豪看不下去了。她怎么说也是陆家的大小姐,在大上海也是大明星白玫瑰,怎么能做这些事情。于是,他只好每天提前回来,帮她把饭菜做好。

 

  下人们得空就去外面干活。家里的余粮不多了,大多数都被尔豪捐到了前线,长工们陆续都走了,他们也必须靠自己自食其力。前线屡屡传来告捷的消息,大家觉得都觉得自从依萍小姐过来,一切都开始变得越来越好了,愈发喜欢这个性格直接的漂亮女孩。于是,也就愈来愈看不惯尔豪对她的态度。

 

“陆依萍,你过来!”

“什么事,你终于肯开口和我说话了?”依萍现在脸皮是愈发的厚了,尔豪和不和她说话也无所谓,反正她就在他的生活中,他想无视也难。

 

“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干嘛一开口就赶我走,我现在在这里住的好好的,开心快乐得不得了,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陆依萍,你真的挺厉害的,这几天李妈和孙嫂都悄悄地给我脸色看,不给我倒水也不给我整理房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再这样下去,我还怎么工作。”

 

“陆尔豪,首先我从来没有叫他们这样做。其次,我猜肯定是你对我太差大家都看不下去了。最后,国难当前,那么多人都吃不上饭,而你却还在这里摆少爷的架子。你好意思吗?”

尔豪就知道,只要一开口,准能被她气到,于是懒得理她。

这时,下人刚好过来说往前线的粮食已经送到,依萍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但是很难拉下脸来向他道歉,何况这些天,他都没给自己好脸色瞧,该道歉的明明是他。

 

  两个人就这样别扭着。

  过了许久,依萍突然抬头感叹了一句:“今晚的月亮真圆。”

 

 

尔豪却说:“没你好看。”

依萍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拉着尔豪的手兴奋地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没你好看。”

“没听见,再说一遍。”依萍蹦蹦跳跳,尔豪笑着看她吵闹。

“没你好看,没你好看,没你。。。”

她跳着吻住了他的唇,他用力地抱住她,紧得让她透不过气。然后,他的吻就重重地压了下来。

 

就着清冷的月光,她看到他的眼里的星辰。那么亮,一直亮到了她的心里。

 

“不生我气了?”她问。

“不了。”

“明天和我回上海?”

“好”。他的回答很干脆。

 

不知道吻了几次,吻了多久,她觉得有些困了,起身准备回房睡觉。

”尔豪,如果在你心里,我还是妹妹,有些事情,我们不必做。我会等你慢慢适应。“

”依萍“,他的吻再次落下来,让她无处可逃,”有些事情我必须和你做,只和你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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